海棠文学 - 耽美小说 - 系魂在线阅读 - 分卷阅读9

分卷阅读9

    果他在的话,江昶会打消留在餐厅用餐的念头,而把食物打包带回宿舍。

江昶想摆脱他压在自己肩膀上的重量,但是费了两次劲儿也没成功。江昶索性不再挣扎,他把餐盘往贺承乾那边挪了一点,继续吃东西。

任重没料到江昶会是这种反应,他以为江昶会像以往那样,用自己脆弱的身躯和他对抗到底,像不自量力的小鼠对抗猫。

“烤驮蛙rou?!你这个穷孤儿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?”

任重说完,伸手就想去拿盘子里的驮蛙rou。

贺承乾突然抬起胳膊,挡住他的手。

“别干扰江昶用餐。”他淡淡地说,“自己一边儿吃去。”

那口吻活像哄孩子,还得是那种没脸没皮的熊孩子!

任重顿时恼羞成怒!

近年来,任重一直不太服气贺承乾,他总和人说,贺承乾那个“年级灵魂力第一”是浪得虚名,因为测试是两年前的,这两年,任重几乎每天都要花五六个钟头在体能训练上,灵魂力指数的增长,连体能系的主任都啧啧称赞。

昨天的决斗,任重也看了,他在鄙夷沈枞水平下降的同时,心中暗想,去年自己和沈枞能勉强打个平手,今年,看沈枞这状况,自己赢他是绰绰有余的。

那么,贺承乾呢?会不会也大不如从前?说不定如今自己比他更强!

这么一想,任重就有了胆气。

“别他妈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了!贺承乾你想干什么?打抱不平?!在餐厅称老大?!”

他一边说,一边故意抓起江昶的那块驮蛙rou,狠狠咬了一口!

贺承乾突然一掌重重拍在餐桌上!

砰的一声!

银色金属饭勺从桌上弹起来,像一枚箭,直飞向任重!

任重惨叫起来,他一把捂住自己的脸!

那枚小小的勺子,竟然插在了任重的额心上,像个傻里傻气的短标枪!

旁边惊呼声,爆笑声,响成一片!

任重气疯了!

他扔掉勺子,挥拳就想揍贺承乾!

贺承乾身体轻巧跳起来,抬腿狠狠一脚,正踹在任重前胸!

那一脚,把任重踹得直直飞了出去!

又狠又准!漂亮极了!

“这是惩戒,校长应允的。”贺承乾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呻/吟的任重,他脸上不见一丝骄傲得意,只是抱着胳膊,没好气地扫了周围一圈,又淡淡地说,“任何干扰江昶在餐厅用餐的人,我都会按照蓝学长和校长先生的吩咐,严肃惩戒。如有不满,请去校长办公室申诉。”

餐厅在一片哗然之后,陷入宁寂。

任重不可能去申诉,大家对此心知肚明,别说校长已经应允,就算没有应允,一个贸然挑衅强者最后遭到痛扁的倒霉蛋,在校方那儿也得不到任何同情。

这个学校,乃至于这个星球,是不同情输家的。

贺承乾又看了一眼江昶:“吃饱了吗?”

江昶赶紧回过神来:“吃饱了!”

谢天谢地任重把那块驮蛙rou咬了一口,要不然,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!

“吃饱了就走吧。”贺承乾大步往外走,“我不能把早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看着你吃饭。”

江昶赶紧小跑着跟在他身后,从餐厅出来。

“刚才,谢谢。”江昶憋了半天,憋出这么四个字。

岂料,贺承乾回头来,假意吃惊道:“我以为像江同学这么骄傲的人,不会轻易道谢。可是从昨天到今天,你向我道谢了两次。”

江昶张了张嘴:“……我虽然弱,但不会没礼貌。”

“也是。”贺承乾不在意地打了个哈哈,“你们弱者唯一的武器,就是礼貌了。”

江昶被他刺了一句,连脑子都没过,立即刺了回去:“你们强者因为有强大的灵魂力做武器,所以就可以扔掉礼貌,做个没教养的粗鲁汉?”

贺承乾冷笑了一声:“这就是你对刚刚帮了你的人的态度吗?”

江昶卡住,半晌,他不情不愿地低下头:“……我道了谢了。”

贺承乾有点无可奈何:“算了。今天的体能测评,稍微努点力,别弄得太难看!”

结果,那天的体能测评江昶考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差劲成绩。

他太紧张,早上又没吃饱,考到一半,胃里那一口驮蛙rou不屈不挠要往外涌,最终逼得他偷偷跑去卫生间呕吐出来……

贺承乾的体能测试,照例是全年级第一。

中午吃饭的时候,江昶很自觉,为了彼此不再发生冲突,他主动点了一叠风干跳猪rou,这种东西以前他一周才吃一次。

跳猪是一种圆头圆脑只会蹦的动物,大小如同篮球。因为它肥头大耳的模样很像远古地球时代一种名叫猪的家畜,所以才得名跳猪。跳猪不会走路,只会蹦,而且很难固定在一处,所以身上瘦rou多,脂肪很少,吃起来并不油腻。

贺承乾看了一眼他餐盘里的跳猪rou,勉强点了点头:“这才像话。”

他其实不习惯像这样全方位地指导别人的生活细节,贺承乾来往的同学,都是和他差不多强大的人,现在身边跟着个小麻雀一样的江昶,他控制不住就想cao心,觉得他哪儿都做得不对,继而困惑怎么彼此差距会这么大呢?于是就恨不得把江昶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来亲自审核一遍。

被喜欢的人点了头,江昶其实很开心,但他不敢把这份开心表现出来,更不想让贺承乾发觉他的开心,于是只好藏着甜丝丝的开心,故作无所谓的埋头大口吃饭。

不管对方态度如何,江昶能和心上人坐这么近,在一块儿吃饭,这可是七年来绝无仅有的机会!

吃到一半,贺承乾忽然问:“那个季小海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江昶一愣:“什么?”

“我是说,好好的,为什么不要沈枞了?”

“这谁知道呢。”江昶也郁闷,“变心变得毫无征兆,我看,就连沈枞自己都没有线索。”

贺承乾想了想:“可能弱者就是这样,很难把心固定在一个人身上,像无根的草,稍微有点风就吹跑了。”

江昶听得不服气,他马上反驳:“不是所有灵魂力弱的都像他!”

贺承乾看了他一眼,没说话,低头继续吃饭。

贺承乾那一眼,就像一把刀,在本来还算温馨和睦的氛围中,不留情地划开了他和江昶的界线。

那意思好像是在告诉江昶:不用辩驳了,反正我和你又不是一国的。

刚才那满怀的开心,顷刻间烟消云散,只剩了满腹酸楚。江昶沉默片刻,插起一小块风干跳猪rou,塞进嘴里。

rou很干,很硬,比以往要难吃很多。

……像在咀嚼砂纸。

那一小块rou在江昶嘴里辗转反侧,机械地嚼来嚼去,怎么都无法咽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