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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不出声啊,走了,下去吃饭。”因室内打着暖气,卓懿只穿一件开衫,后脑长发挽高,露出的脖颈纤细。见向迩原地不动,一脸茫然,她抬手在面前一挥,“不认识我了?快走,你叔叔都喊八百遍饿了,你都不晓得肚子瘪啊。来,扶我一下。”向迩搀着她下楼,眼睛盯着楼梯,也盯她膨隆的肚皮。也许是错觉,他不敢相信那一瞬间的动弹,紧张得居然有些结巴:“肚子,动了。”“啊,真的,你弟弟和你打招呼呢,”卓懿笑起来,故意停步要他碰一碰,“摸摸看,是不是?”长这麽大,从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有孕的长辈,更别提像这样拿手来感知一条新生命,向迩像幼时初学游泳,脚碰上水就撤离,这回是掌心一触上就飞快弹开,却总忍不住再贴一次,他好震撼:“他真的在动啊。”“是啊,他最近特别活泼,动得不停,”卓懿说,“你以前在你mama肚子里的时候,可能也是这麽调皮,让你mama受了很多苦。”向迩收手:“也许吧,所以她才不要我。”卓懿摸他后脑:“傻啊,如果她要你了,你今天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?有得必有失,既来之则安之,这些道理连我都知道,你那麽聪明,肯定能理解。”向迩笑一笑,转移话题道:“你们今天过来吃饭吗?”“你叔叔攒的局,”卓懿示意他继续往下走,一边小声道,“很烦吧,我也嫌他烦,都五十岁的人了,还跟年轻那时候一样,成天想着来你爸这儿蹭饭,活该他谈一个小姑娘就吹一个,谁想跟他喔。”抠门的陈冬青这时候正忙着抢酒,对面是不甘示弱的向境之,他们一个想小酌一杯,一个说下次再喝,意见谈不拢,眼见着就要单方面吵起来,叫后来的卓懿给后背心各一掌,两个男人自动熄火,尤其陈冬青,嘟囔着不喝就不喝,走远把酒重新塞回木柜,和向迩擦肩而过,还幼稚地告状:“你爸真抠。”卓懿气乐:“你前两天胃出血挂水,我怀孕,耳朵过敏,四个人里三个就不能喝,这怎麽还成向境之抠了?”“我那是小伤,挂完水不就好了,再说只喝这一瓶,分一分我才一半,酒精度也不高,有什麽影响的,你就和向境之一个鼻孔出气,净挤兑我。”卓懿手指他,朝向迩道:“看见了吧,他就这幅德行,在你面前那些都是装的,看看,他就这样。”陈冬青失笑,没再同卓懿争论,转头跟着向境之进了流理台。到四人上桌,卓懿和向迩同排,对面是陈冬青和向境之。四人互相对着,没人开口,更没人动筷,一时间皆觑着其余人的脸色,气氛尴尬。陈冬青清清嗓子,给卓懿眼神示意:说话。卓懿皱眉:说什麽?他眼睛往上:随便,把禁先解了。卓懿更茫然:什麽情况,这父子俩都不出声,冷战了?陈冬青闭眼摇头:算了,我来。“耳朵,你明天下午的飞机对吗?”陈冬青面带着笑,手伸底下没轻没重地捏了一把向境之,要他快点开口,饭桌上好和解,父子之间能有什麽问题,“我和你阿姨想着给你饯行……”卓懿吃惊:“你要走啊?”陈冬青:“……我还没说完。”“走去哪儿,回去?”卓懿望着向境之,嘴里话看似问向迩,实际问他,“好端端的怎麽要回去,不是说今年夏天才走吗,我还以为你可以等到我预产期,到时候让你第一个抱弟弟。所以呢,你们父子俩吵架了?”向境之说:“没吵架,耳朵学院那边有急事,他得回去一趟。”“我不信你说的,你嘴里有时候就没一句真话。向迩,你来说。”“爸爸没说错。”“没说错,你确定?”卓懿问,“那好。我就问,你们父子俩为什麽都不敢看对方?”陈冬青琢磨出不对劲,抬手阻止她:“卓懿,别问了。”“我怎麽不能问啊。向境之,你当不当我是你朋友?如果是,你有什麽问题不能说出来,大家一起解决?……是不是姓蒋的,还有你那个祝小棠,她真是姓蒋那边的人是不是?”“不是,你会错意了。”“我……”“阿姨,我们真的没有闹矛盾,”向迩倏地开口,握住她小臂,止住她欲站起的动作,“我很感激你和叔叔今天会过来,我知道你们和爸爸以前是很合拍的伙伴,阿姨还和爸爸相爱过,在你那儿,爸爸是不是一个好人?我知道是的,因为我也这麽认为。我很感谢今天晚上的饯行,这个说法我不太适应,就像有些东西我至今都接受不了,或者这一辈子都没法接受,二十年前,我没有听过‘饯行’,今晚是第一回,可能也是最后一回,我没法保证自己究竟有没有说第二回的机会,这种保证也没有必要,如果我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个说法,那我不如不要,最好把它丢掉。但无论如何,我都很感谢这趟‘饯行’。就这样,我上楼了。”陈冬青眼睁睁瞧着他退开椅子上楼,见人消失踪影,下意识低头去找向境之的神情,却看他痴痴盯着面前水杯,杯里有圈浅浅的水涡,底下有道窄窄的口子,他盯得那麽入神,仿佛就要跟着掉下去。卓懿揉揉脖颈,纳闷道:“这孩子说的什麽绕口令呢。”今晚聚餐本意为的孩子,结果饭没吃着,莫名其妙被塞了一通“我和‘饯行’的渊源”,卓懿临走前还和向境之念叨,差不离就是要多注意孩子的身心健康,你说他回去了吧,隔着片大洋呢,要是孩子跟你似的心里埋事不肯讲,万一憋出个抑郁症啦狂躁症啦怎麽办。她难得唠叨,怀郑如年那会儿还没想着替孩子cao心,等有第二个孩子了,倒终于找到些做母亲的实感,陈冬青看她攥着向境之叨叨得不停,忍无可忍才打断,求姑奶奶赶快上车,站门口实在是冷,何况人家向境之比你会做家长多了,要像你这样的,向迩能不能活到二十岁都是问题。向境之满脸笑意,之前收拾完餐桌便送他们出门,身上一件白毛衣沾了点水渍,叫风一吹,他冻得手背发青,要挥手致意都没了知觉,送走人后走进室内,他往四周扫视一圈,才发现现在已是夜里十点。进向迩卧室前,他先洗了澡,将冰冻住的双手重新蒸得暖和了,才敢虚虚放上孩子的面庞。他坐在床沿,手指隔着一层层的空气触碰那片嘴唇,柔软得像瓣玉兰花,那天,他就是因为想到在车厢中亲吻的嘴唇,才选择捡起那株玉兰,可到底花离了树没法生存,不过半天,玉兰凋谢,仍旧没逃过被再次丢弃的命运。命运,向境之默念,他是相信又不信命运的,例如向迩来到他身边,是命运,而他将逃离,却是变数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