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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了,mama你真好。”“现在知道mama好啦,昨天要你陪我冬天去自驾游还说我烦呢,你这换得也太快了。”楚阔装傻:“谁啊,谁说你烦了,你告诉我,我去帮你揍他。”楚太太叫他逗乐,一大一小踩着石头聊天,还是楚先生出门来,瞧见太太站在那儿,对面一颗毛茸茸的脑袋,哭笑不得喊了一声,楚阔急忙要逃,大声丢下一句“爸爸再见”就偷溜回屋,楚太太看他像是被火烧了屁股,在先生揽上自己肩膀时怪他大惊小怪,险些叫儿子跳下石头的时候摔个狗啃泥。夫妻俩说笑着外出散步去,苦了楚阔上楼梯时真险些崴脚滚下去,一路跳进向迩房间,看他动作匆忙,刚挨上凳子,似乎刚离开窗边。“我脚疼,”楚阔龇牙咧嘴的,把脚往向迩跟前一伸,五根脚趾裹在白袜子里不停地动,“是不是肿了。”看他一如既往地不要脸就知道没什麽事,向迩推开他,端正坐回画架前,举起笔却顿了一会儿,这才想起自己该往哪块位置填色。楚阔自顾自地乐呵呵,做事也不认真,左一眼右一眼地瞅着电脑,总算将方案反馈完成了七七八八,这下找不到事做,他干脆在这婴儿房里闲逛,嘴里偶尔还点评几句。他脑回路弯曲得厉害,向迩被他逗笑几次,干脆逼他不准出声,回头发现手机有未读简讯,备注是爸爸,他不自觉正了脸色,看到内容又抿嘴笑了笑,回应一条“我知道的,你也注意身体”便放下,继续工作。和楚家布局不同,向家有些怪异,例如家具选择从不会出现尖棱,玻璃材质很少用,设计高度总体较低,总之非常不符合一个成年男人的风格,更别提这间婴儿房。因向迩在这住了有些日子,许多婴儿物品都已经清理完毕,倒是一些向迩看着有趣的东西没让收走,例如房间中央那只小帐篷。楚阔玩心大,将脑袋探进帐篷,别说,还真能钻进大半个身体。他原本想从一端爬进去,再从另一端爬出来,突然目光被柔软的小枕头下的一样东西吸引。“这是什麽,我能看吗?”向迩听见声响回头,看他手里扬着几张浅色的格子信封,回想片刻后道:“哦,爸爸给我写的信。”“你爸爸给你写的信?”楚阔吃惊,将信封翻了个个儿,果然在背后找见署名“向境之”,笔锋飘逸,隐约有些年轻意气的风姿,他咂咂嘴,叹道,“你爸也太酷了,这种cao作我只在书里看过,看来你爸爸不仅在银幕演戏,生活也很有情调欸。”向迩说:“是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写的。我学走路和说话很晚,更被提学字念书,爸爸当时每个月给我写信,结果我一封都没有看过。”“这麽珍贵,那我还是不看了。”出于未知的目的,向迩思考后居然说;“无所谓,你想看就看吧,没什麽内容的。”秉着不该偷窥他人隐私的心理,楚阔盯信盯了半天,一边抓耳挠腮地好奇,一边又觉得实在不太礼貌,可最后没忍住,心里不断道着歉,手上拆了第一封。信封口开着,有人已经过,楚阔抬头看看向迩的背影,开始读第一封,结果开篇就叫他忍不住牙酸地暗地闷笑,心说还宝贝呢,楚太太有时喊他一声囡囡,他就像浑身踩了数万只蚂蚁一样不适,腻得慌。可随着一封结束又一封,他原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匿,眼睫扇动间,有种异样呼之欲出。那是第三封,向境之感谢向迩健康地度过了一周岁。“我很难解释我的感恩。像书里说的,你降落到我怀里,身体那麽柔弱,却带来一种我无法解释的爱,你就像一滴露水躺在竹篮,顺着河流而下,一路淌过无数艰难与危险,最后停在我眼前,以请求我的庇佑。谁也不知道,你就算什麽话也不说,我都是要爱你的。上天对我最慈悲的一刻,就是将你送给我。我恐怕很难解释我的感恩,因此只好爱你,日复一日地爱你。”“一周岁零六天,因为我的失察,你发烧了。那是我一辈子的遗憾,我应该再多关注你一些,多爱你一些,事实却是我身在几百公里之外,难以抽身,我听到你在哭,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话,好叫你安心睡觉。阿姨说你哭得抽气,不要任何人抱,我猜你在想我,可我不能立刻来到你身边。我乞求这样的无能为力再不该出现一回……路很颠簸,我快没法写字。再等三小时,希望我到时你已安心入睡。”“你会走路了,这个消息是我这半年来听过最令人高兴的一个,你干爹甚至一蹦三尺高,在公司那麽多人面前笑得像个孩子,比你还像。我不知道他怎麽要哭,抹着眼泪和我说‘真好’。是很好,你在稳妥地长大,你或许不知道,每天清晨和晚上能够见到你,是我一整天勇气的来源,和无价的犒赏。”“原来情不自禁是这样的滋味。你从房间中央朝我跑来,跌跌撞撞的,嘴角还有饭粒,我想是我幻听,是身边朋友在笑,才叫我耳鸣听见你喊爸爸。我想抱住你,但他们非要听你再喊一声,你小声地哭,好委屈地满足他们,冲着我撒娇。你喊了什麽?我一点都不在乎。我想你立刻跑来我的怀里,像每天奖励我那样,想你亲亲我。每当这个时刻我都知道,是我想念你,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。然后你又喊了一声,是爸爸,我听见了。我以为我要痴呆一些,好配合他们的小题大做,可我做不出来,我忙着擦掉你嘴角的米粒,抚正你柔软的头发,还有你香甜的吻。他们谁都不知道,你已经在心里喊了我千万次的爸爸,所以他们才这样惊讶,像你头一回见到笼子里的小兔子那样,嗯嗯嗯的,好可爱。可是没有关系,我听得见,你不会说的话,说不出口的话,我都听得见。”“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。”是最后一封。楚阔放下信封,瞧着虚空中的一点茫然眨眼,悟出些许,又拾起原先几封费力地看,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数着看,半晌挠挠头,怔忪地对上向迩双眼。“有问题吗?”向迩问。下意识摇头,又徐徐点头:“我有点看不太懂。”“看不懂?这些字我都认识,你怎麽会不认识?”向迩终于捉到可以嘲笑他的机会,“难道你平常看也看不懂吗?”“那不一样,字看得懂是一回事,做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,”楚阔指着第三封给他看,“你能读懂里面的意思吗?”向迩皱眉细看:“爱我的意思。”“……行,是爱你的意思。”“有什麽问题吗?”楚阔挠挠后脑:“如果我不是提早就知道这是你爸爸写给你的,我可能会以为这是几封情书。”向迩小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