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
十一
我猜的到是谁。 被簇拥在人墙后的女子被我刮烂了半张脸,曾经护卫她的那个壮汉半妖就那样躺在地上成了这群修士的脚垫。我可怜它有强大的力量却只甘愿当条狗,到了死也逃脱不了禁锢它的项圈,哪怕我留了它全尸还是有人不放过它。 人墙中探出一只枯瘦发皱的手,在那具尸体的腹部里翻找着什么。血淋淋的枝干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布满了生气,连带着身体主人的躯干也变得充盈。我没见过这种诡计,只眼睁睁看着老汉变得魁梧。 “把那个女人交出来。”那个狂妄自大的人将带着姓名的发簪穿过了蛇妇的胸膛。 “妖孽!你这样的恶物天理难容,怕了就乖乖收伏吧。”健壮的老汉挡在人墙前,他那冒着热气的手臂上还缠绕着一条细短的小蛇。软软的蛇头已经被捏的变形,但还留有一丝气息。 “小叶子。” 那女子见我停下了脚步,一把拽走了小蛇塞进了怀里往后方的山门逃出。 “站住!”我失去了耐心,变回原形,朝人墙吐出火球,同时背腹透来许多道刺痛。 灵巧的老汉还真有些能耐,他躲过了火浪,挪到了我的身后用一身蛮力拽住了我的尾巴,让我动弹不得,边上的人也看准时机朝我顶上撒了些不知道什么粉。 “怎么样,这散灵粉的滋味不好受吧。” 眼前聚集起许多密密麻麻的人影,他们如同盘飞在耳边的苍蝇,嗡嗡声不断,最终错落的停留在我的腹部,吮吸。眼前的景象不断旋转,最前头说话的老汉被扭曲成许多段细条, 再醒来,已经是次日正午。 焦灼的气味一直环绕在鼻尖,我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。被血水浸染的眼只看到眼前更为惨败的景象,面具人蹲在我的身旁,不言不语。 我一直以为她只存在于那个房间内,嘴里喷出的血雾被她轻轻一挥就拨开了。我没了力气,任由她抚摸,控制着我变回人类的样子,我的意识好似再次离开了这具rou体。我转身离去,本能的寻找着更为强大的生命气息。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没出山门就已经晕厥在门沿边上,她怀里的蛇已经不再动弹彻底失去了生气。我钻进她的身体,狠狠的啃咬着她的灵核,人类刺耳的尖叫让我觉得格外畅快,失去意识的人魂瑟缩着被我吸收吞下。 面具人抱着那具不再动弹的残躯,随着银光一闪离开了。 我半眯着眼,看着那道门很久。 “晴儿,危险!” 裸男的脸清晰的近在眼前。 “谢谢向勇师兄。” “呵呵。”看着憨傻的男人只是痴痴的一笑。 许文晴板着脸继续和身前的妖物继续缠斗,但她有些不自量力和冲动。看似无法动弹的树精从泥土里腾起它的树根搅的地面崩塌,两人站立不稳被戳来的树根伤的不轻。而两个半妖则不断的被缠住,咬断树根,又被缠住。许文晴气急败坏的脸上尽是别人的血,向勇稍有些许空余,替她挨了一次又一次的伤。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,他们的师傅赶到,几个长老一番缠斗,终于是救下了他们。 她被关了几个月的紧闭。 向勇带着伤在门外等候。 “亏她还是掌门的孙女呢,平日里难相处不说,还是个害人精。” “就是,就连向勇师兄都差点被她害死。” “对啊,这次除妖去了那么多弟子都没回来几个,就是她害的。” “害人精!” “对,害人精!” 许文晴气不过脱了弟子服逃离了方清山。 “糊涂!!”老者红着眼看向躺在床榻上气息微弱的人。 “爹…师叔,晴儿也只是一时冲动,师祖一定会有办法救她的。” “用的着你说,要不是师祖的法宝护体,晴儿现在就不只是神魂微弱,而是神魂俱灭了。你,作为她的丈夫,身死关头没有在保护她反倒是和一歌女颠鸾倒凤,真是好不风流啊。”老者平静的面色上鼓起一道青筋,“当初我就不该听信你的媚言,原以为你是个憨厚向上的人,现在看来真是瞎了眼。” “爹,我只是一时糊涂,而且你也是知道的,晴儿从来没有看得起我,我…” “所以你就压不住自己的欲望,与人在山脚生儿育女?” “晴儿行事莽撞,但也不完全是个愚钝的人,恐怕当初流言四起的一夜也是你小人之心做的孽。” “师叔,是我的不好,是我的错,害得晴儿生命垂危,但我对晴儿一直都是真心的…” “闭嘴!你的真心难道就是在谢浪院风流度日!你真是,真是!” “师傅,别生气,我看不如…” “也好,云竹说的对,你这样的人不配再修炼了,脱了弟子服,留下佩剑,下山当你的好父亲好丈夫去吧,你与晴儿的夫妻关系就此了断吧。” “师…”云竹手脚利落的捂住了向勇的嘴,用烟在他眼前一晃人就晕过去了。 “向勇大哥,你别怪我,灵力提取后,你就忘记那些修炼之事,好好的过你的潇洒日子吧。” 云竹和几个弟子在他背上撒上了粉,运功吸收起他的灵力。 “师姐,你现在是在做什么?”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少年一刻都没闲下他的发问。 “今天的事不许告诉你师傅。” “好啊,师姐怎么说,我就怎么听?” 这是第几次了。 我让充满活力的少年替我挖了个小坑,我捡了几根较为细小的白骨和怀里那条小蛇放在了一起,他终于回到了母亲身边,我想。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置其他无辜村民的尸骨,只洒下了一坛酒离去。 不知道浮生怎么样了,那道银色的门。 “师姐,咋们去这儿不好吧?”云竹停在谢浪院前,红着脸不敢入内。 “怕了,怕了就在外面等着吧。”我手一翻,剑鞘一格挡,抵开了那鬼公的阻拦。另外一个龟公看到我脸上可怖的疤痕拦也不是,不拦也不是。 “姑娘,你这…” “叫你们这儿右屁股上有红斑的女人出来,不然让门口那修士掀了你们的店。”锋利的剑光吓退了一众好事的嫖客。 熟悉的面孔已经恢复了本来较为艳丽的容貌,她的面颊绯红,身上带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。我扔了几颗金石到她面前,趁她伏下的那一刻,我抄起一坛酒从头到尾浇了个彻底。 “你做什么?”她狼狈的抬头,看到我的脸庞连连后退,“侠女饶命,饶命,我没有勾引你的丈夫,我们…” 云竹的剑光闪过,她没了多言的机会。 “你怎么进来了。”我捡起那颗带血的金石,扔到了一旁瘫软坐地的龟公手里。 “师傅已经替你断了和那个负心汉的婚事,师姐不必再听这些污言秽语。” “是吗,你杀了一个有什么用,现下在场的人都听到了。” “好歹毒的妇人,你们是哪个门派的,这样滥杀无辜。”随着看客们一个个害怕的后退,没后退的人格外显眼的站在那儿吆喝。 “家事,不劳烦壮士。”少年提起地上的女人,“小门小派就不…” “我从方清山上来,如果你们无辜大可自行离去,我可没封了你们的后路。” “快跑。” 那壮汉看着一个又一个离去的人忽然没了底气。 “既然你自己都没走,我杀了你应该也不叫滥杀无辜了。” “来吧,怕——” 云竹不等他话说完,就将女人的尸体扔了过去。 “这女人和你无冤无仇,你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残忍。” “什么,你少胡言乱语,人分明是你们杀的。”壮汉才将手掌从女人体内拔出就被云竹制服跪倒在地。 “你这里出了命案,还不赶紧去叫官府。”我扶起那个尿了裤子的龟公,递给他一粒药丸。 他什么也没问,飞快的跑了出去。 “点了他的xue道走吧。”